【玉泽x我】困兽（12）
前情提要：同季元启在月下不舍告别后，第二天我回到了南塘。微霜告诉我，哥哥已经回来了，欣喜的同时也在担忧着若是被哥哥知道了此事……
前文指路：【玉泽x我】困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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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醒了……”林珊站在我床边，小声说道。
我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舒爽，伸了伸懒腰，看向外面的天：“？天亮了？”
林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您昨天大约是太累了，我把微霜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您已经睡着了。所以我们想着不打扰您，等您第二天睡醒了再说。”
“好吧。原是如此。”我意犹未尽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是何时了？”
林珊回道：“卯时刚过。许是您昨晚睡得早，今日醒得也很早。”
我回想道：“在明雍的时候，这个点我们就已经起床洗漱了。”
林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既是去求学，那必然是需要刻苦一些的。少主应当也是习惯了吧。”
我坐起来，朝她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唤人为我洗漱更衣吧。”
“是，少主。”
一番折腾，半个时辰就过去了。此刻微霜正在我面前待命，我与她耳语道：“你和哥哥怎么说我的事的？”
微霜心下明了，看着我如实说道：“微霜仅说是您得了一种病，已经不适合在明雍继续求学了。具体病因只答了不知，家主也没多问。”
我松了口气：“还好你没说出去。我心里清楚，虽然瞒得了一时，但终究瞒不了一世。这件事被哥哥知道也就只剩时间早晚了。唉……”
微霜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手抚上了我的手：“少主，虽然此事实在难以启齿，但微霜觉得，家主一定不会过于苛责您的。额……不过可能会大发雷霆……”
我有些无奈：“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唉，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好好和哥哥解释清楚，希望他能理解我吧。”
微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府里安心休养身体，那药方我只交给了微霜保管，每日都是微霜亲自为我煎的，药渣尽数倒进了湖里，了无痕迹。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可避免的，我看着自己的肚子还是圆润地鼓了起来。
哥哥自处理完他的事回家之后，便鲜少出远门了，因此我与他几乎每隔几日就要见上一面。
春日也过去大半了，衣服越穿越少，没有了冬天那厚实的衣服做遮掩，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端倪，何况是堂堂南国公呢。
终于，在一次饭桌上，我注意到哥哥时不时朝我的腹部投来异样的目光，忐忑不安地一粒一粒夹着米饭，味如嚼蜡。
花忱盯着我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云中，你的肚子……怎么愈发大了？”
“倒像是……怀……”他的话戛然而止，随即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可是接触我躲躲闪闪的目光后，花忱原本关切的眼神也逐渐被震惊所替代。
被戳穿谎言，我满脸通红，料到怕是瞒不住了，于是主动承认道：“哥哥……我……”
他单手捂住了双眼似乎尝试想冷静下来，我顿时就噤声了——但似乎无济于事，没过一会儿他就质问起了我：
“怎么搞的？是谁的孩子？……那人这般不负责任么？到现在都不来向你提亲？”
我自知逃不掉一顿数落，支支吾吾地答道：“哥哥，我……我不知道是谁的……那人也没有来找过我……”
“什么？！”花忱将筷子摔在桌上，走到我面前，语气是少见的狠厉，“云中，你从小便天资聪颖，我以为你去明雍求学，是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不走入歧途的。”
“哥哥，我不是……”我想为自己辩解，但在这已然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前，什么话都好像显得无比地苍白。
……说什么？说我一个人去酒馆喝酒然后被人家下了药醒来都不知道在哪发生了什么吗？
哥哥是个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死心眼，脾气上来后必定会追问我时间地点，到具体是哪日哪个酒馆，然后马不停蹄地派人前去查探虚实。
我也说不清楚为何心里始终不想让他去彻查这件事。可能是因为此前我已经碰壁了，环环相扣的阴谋还使得我身边护我之人受了伤，心里实在不想哥哥为了我再去趟这趟浑水。
于是我选择了闭口不言，花忱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语气冰冷至极：“你去明雍就学会了这些是吗？……好，很好。”
我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紧张得出了汗，等待哥哥给我下最后一道凌迟。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便回你院里去好好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见，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告诉我真相了，再出来见人吧。”
我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说道：“哥哥……？！我不要——”带了些哀求的语气。
此刻的花忱好像已经完全不顾兄妹之情，满脑子都是哪个畜生拱了自家白菜，自家妹妹竟还状若护着对方。他语气不善地回道：
“我意已决，你吃完饭就让林珊带你回去吧。要不要和我坦白这件事，你最好想清楚，云中。”说完挥了挥衣袖，冷哼了声，走了出去。
我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不敢相信一向疼爱我的哥哥竟是直接将我关了个无期限的禁闭。他明知道我性子跳脱喜好出门玩耍，却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这不是活生生想要折磨我吗……
门外的林珊听见了全部，见花忱离开了，这才走了进来将我扶起：“少主莫要动气。花大哥一时在气头上，接受不了您怀了孕的事实也是情有可原……”
我愤懑不平道：“那他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擅自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我是人，不是他的所有物！”一时气急攻心，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少主！少主！！——”
“云中她怎么样了？”花忱站在我的床边，眉眼间尽是焦急之色。
那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无碍，少主只是一时情绪过于激动，产生了应激反应，这才昏迷了过去。只是……”
他看了看周围人，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花忱见状，立刻屏退了下人，此时房内只剩大夫花忱和一个昏迷中的我。
他这才继续道：“老夫瞧着少主已然有孕在身，身体最是笨重的时候，须得在府上好生养着，切不可掉以轻心。今天这种情况若是再出现一次，怕是会……”
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花忱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妹妹苍白的脸色，替她擦了擦额角冷汗，脸色忽明忽暗。
半晌才抬头对大夫说道：“好，我知道了。还需麻烦你给她开个保胎静心的药方。”
“是，家主。”那大夫说完便退下去了。
花忱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大手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呵了口气。
云中啊云中，你到底要哥哥怎么办才好呢。
花忱的眼里满是复杂，盯着我看了半天，为我掖好被角，叹了口气。来到门外，叮嘱林珊好生看着我，不允许我离开院子，这才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自那天昏迷醒来后，我变得愈发地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谈了。许是知晓自己已无了出路，有些自暴自弃罢。
即使是林珊和微霜，我也有些疲于应付。哥哥偶尔回来看我，看到我病恹恹的模样，只摇了摇头，眼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如今我最爱做的，便是坐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中锦鲤玩耍，一边抚摸着自己已然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语。
“孩儿……你一定要健康平安地长大。”
初夏时节，艳阳高照，夹杂着些许微风，正是一年四季中最舒服的时候。我坐在外面照常用狗尾巴草逗弄锦鲤时，从微霜口中得知，蕊儿小月她们来看望我了，已在正厅侯着。
我的情绪难得地有了些起伏。在林珊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院门处，今日那守卫似乎领了花忱之命被调走了，想来哥哥还是愿意让我见见昔日的同砚的。
心里有些高兴，我便迈步朝正厅走去了。没走几步便看见她们正跟在哥哥后面，正向我这边走来。
小月儿眼尖，立马就看到了我。她抓着蕊儿的手，惊喜地向我挥挥手：“花同砚！我们来看你啦——”
说完她们越过花忱直接朝我这小跑了过来，待到了我面前，蕊儿微微喘了口气，高兴道：“好久不见！你近来还好吗？”
我发自内心地笑道：“嗯，我一切都好。”手被她们握住了，温度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随即还是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们。
花忱从后面缓步走来，我微微抬眸，触碰他关切的眼神，又避开了：“哥哥，我想和她们单独待一会儿。”
我的逐客令已经下的很明显了，花忱似是被噎住了，清了清嗓子说道：“云中，你与明雍院友已月余未见，当好好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唤随仆就好。”
“好。”我点点头，蕊儿小月也向花忱行了个礼，花忱这才离开。我复看向小月她们，示意道：“咱们进院子里再细说。”
她们跟着我进了院子，好奇地东张张西望望。我在那亭中坐下，石桌上已然备好了些果盘零嘴。蕊儿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肚子，伸出手抚了上去温柔道：
“不过月余未见，竟像是整整大了一圈呢。”我朝她笑了笑，低头凝视着那孕育小生命的地方。
“我和你讲，你走了之后，那季同砚几乎每天都要拉着我们到荷花池那边听他吹曲儿，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
我忍俊不禁道：“是吗？他为何要这么做？”
小月挠了挠头道：“这……本小姐也不知道。不过他吹来吹去的都是同一首曲子，问他他也不说，唉……可真是苦了我和蕊儿咯——”
我略微思索了一会，心想该不会就是那曲离别恨吧，正欲发问，但很快就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去。
蕊儿睁大了眼睛，神神秘秘地同我说道：“你知道吗？前几日玉先生还找过我，问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我平静地笑了一下道：“是吗……隔了这么久才问，玉先生也真是记性挺‘好’的。”
蕊儿八卦道：“你当真对玉先生无意了？他可是说不日便会亲自前来看你呢——”
我扯了扯嘴角，现在的我又怎么配心悦他呢。
不知被何人玷污了的身子，怀着胎儿高高隆起的腹部，放弃了求学资格不再为振兴花家而努力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谈喜欢那人了。
于是我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冷静道：“当真。我的心里……已没有他了。”
话音刚落，蕊儿突然便张大了嘴，拽着我的手臂指着那院门处的一袭青衫惊讶道：
“玉先生？？”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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