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容(🔮)

【玉泽x我】困兽(5)

前情提要:在陌生的客栈醒来后,我头痛欲裂全身酸软,却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季元启来此接我,说他收到了一张小纸条,恰好我又不在原来的客栈,于是便来这里找我了。我虽心存疑惑却也没有声张。回到明雍后,刚准备还钱袋子给季元启,却不料让我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前文指路:【玉泽x我】困兽(1) 

     【玉泽x我】困兽(2) 

     【玉泽x我】困兽(3) 

     【玉泽x我】困兽(4) 



————————我是正文————————



我不习惯与旁人靠这么近,便推开了他,摸了摸鼻子说道:


“这不是刚刚看到有其他人来找你么?我就在此地等了一会儿。”想起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我摸向腰际,却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诶??东西呢?”



他见我仓皇无措地四处找寻着什么,转过身看了看四周,最后指了指他身后的地面说道:


“你是在找小爷的钱袋吗?”



我连忙越过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钱袋,拍了拍灰尘,递给他:


“上次吃烤羊腿的时候你落下了,一直到今天我收拾包袱时才想起来要交还与你。”



他接过,挥了挥手,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多谢。”



我点点头,问道:“若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心里对刚刚听到的那个消息还是有些膈应,但我又不想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首先是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和我说实话,其次如果我问了,或许他就会认为我怀疑他,从而影响我们的同窗之情。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咽在肚子里。我正准备离开时,季元启拦住了我,小心翼翼道:



“你现在……还喜欢玉泽先生么?”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如此发问。见我疑惑的目光投过去,他挠挠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和我说道:



“在客栈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玉泽先生脖颈上有个牙印……或许……”



闻言,我只感觉一阵晴天霹雳,拽着他的袖子不死心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季元启目光坚定地点点头:“亲眼所见,小爷我绝无虚言。”



我仿佛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失意地松开了抓住季元启衣袖的手。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也对,像玉先生那么风流多情的人,怎会不流连于万花丛中。那种事对他来说,怕是已经驾车就熟了。



只是不知在他脖颈上留下痕迹的是哪位女子,留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或许就是想让他人知晓——玉泽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会不会就是当日与他一同逛街的那名女子?我思索着,越想越觉得有理。是了,应当是了,时间也对的上。郎有情妾有意,也难怪这把火烧了起来。



失魂落魄地回忆了片刻,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扯了扯嘴角,抬起头和季元启道别: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晓——师徒本就是禁忌,如你所言,他也无意于我,我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季元启担心地想摸摸我的头,被我躲开后,神情黯然了一瞬,又恢复正常道:



“我将此事告知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他不值得你喜欢。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会有更好的在等你。”比如小爷我。



当然最后一句他可不敢说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点点头,向他道谢之后,就离开了芝阶舍,朝玉先生的住所走去。



到了桃李斋门口,我定了定神,敲门道:“玉先生,学生前来领罚。”



里面半天没有声音,我疑惑道:“先生?”我将手搭在门上,却发现门轻轻一碰就推开了。我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玉先生的住所,但是这次的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见外间无人,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内室走了进去。



进去就见到玉先生侧躺在榻上,似是在阖眼休息。我放轻了脚步,缓缓朝他的方向走去。他的呼吸轻缓,胸膛微微起伏着,我心想应当是睡得较熟了,所以就大着胆子凑近他,蹲了下来。



玉先生不愧是玉先生。他的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一双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此时微微闭着,纤长的睫毛如点睛之笔;眼下那一粒小小的泪痣更是为他增添了些许风情;高挺的鼻梁,淡红色的嘴唇……



凝视着他的嘴唇,我的心里一动,随即就像着了魔似的缓缓低头朝他的嘴唇贴近,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两唇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就立马像触电似的分开了。心下一阵悸动,四周一片寂静,只余我因紧张而狂乱剧烈的心跳。



我捂着胸口,离玉先生远了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也后悔不已——刚刚季元启叮嘱我的话似乎又全忘到脑后了,当真是美色误人。



我觉得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这里的空气好像在逐渐升温,不然我的脸怎会如此滚烫。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玉先生的居所,并不忘关上门,假装未有人来过。



我站在门后,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鲜清冷的空气,努力让心跳平复下来。



却不料,在我关上门后,榻上的那人睁开了双眼,眼里除了清醒,别无他物。




我想了想,还是晚些再来请罪吧。既然现在玉先生还在休息,那么我也不方便叨扰他。



这么想着,我就准备回去了。刚走没几步,后面突然传来开门声。



“乖徒?”是玉先生的声音。



我的脸一热,暗自稳了稳心神,回头行了个礼:



“玉先生,学生前来领罚。刚刚在门口敲了会儿门,里面未有应答,便以为先生不在,打算离开了。”



“这样啊。”玉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半晌,末了转头挥了挥手,:“进来吧。”



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想刚刚应该没有被发现吧。脚上动作没停,跟着他又一次走了进去。



他站在窗边,身形高大纤瘦,望着窗外的荷塘,玉泽悠悠道:“他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著相思……”



我在心里细细咀嚼了几遍,终是理解到了这诗的含义,有些悲怆地大胆道:



“先生一向多情,也能体会到相思之苦吗?”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回道:



“为何体会不到…?…乖徒,为师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


我在心里暗暗想道,你当然会有,那位紫衣女子便是你的心上人吧。



沉默片刻,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目光灼热:“那先生应当可以理解学子的心情。”



玉泽转过身,避开了我咄咄逼人的视线:



“你既已前来领罚,便是知道了自己的错处。回去之后将明雍院规抄写十遍并熟背,三日后我会亲自前去检查。”



我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最终只吐出几个字:


“是,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三日后。


这天下午,我恰好在上玉先生的史学课。课结束后,学子们都一一归舍。他叫住了我:“你留一下。”我点点头,跟蕊儿说让她先走,于是学堂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玉先生两个人。



我拿出已经抄写好的院规,递给了他。他接过翻了几页,又合上,随意问了几个:



“第三条内容是什么?”


“宵禁之前必须回寝。”


“第十二条?”


“男女学子不可串寝。”



玉泽顿了顿,说道:“背得不错。不过还有一点,院规上并未言明,但为师想要教给你。”



“请玉先生赐教。”我恭恭敬敬地问道。



只见那青衣乌发的男子将我的作业随意搭在堂桌上,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师生之间,不可生出有违道德的禁忌之情。”



说完对我笑了笑,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往常一般邀请道:



“乖徒还未用膳吧,为师亲手做了牛乳茶,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不了,谢玉先生好意,学生心领了。学生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行离开了。”



我拿着作业头也不回,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庭兰舍。



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刻,所以蕊儿和小月都不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一回来我就往床上一躺,捂着眼睛,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想要坚定地放弃自己的心爱之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啊。从小到大我从未对他人产生过这样的心思,情窦初开之时便是那天来到明雍,在荷塘边的惊鸿一瞥。



只一眼,那青色身影便像大树般在我心底扎了根。如今那人三番两次拒绝我,明显是对我无意,而且他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了。



思及此,我的泪流得更厉害了。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到了我这,就变成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尽力说服自己,身为乾门学学子,我不该整天想着这些情情爱爱,而是应当更加专心于自己的学业,切不可被这种事情扰了心神。



……可是不能扰也已经扰了半年之久了。我的脑袋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理智的那一方获胜了。我也哭够了,逐渐平缓了呼吸。



坐了起来,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正准备吃点蕊儿留在桌上的点心垫垫肚子,忽然听见窗户外面传来了熟悉的玉箫声。



“季元启??”



我向窗外望去,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他的身影。顾不上吃点心,我连忙跑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毕竟这个点大家应该都还在吃晚膳,要么就是吃完了去书阁温书,再或者就是到处逛逛消食的。



他从身后神神秘秘地掏出了油纸包裹着的一大团东西,一边撕开外面那层纸一边跟我说:



“看你课后被玉先生留下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晚膳,这不,我特意托人给我从外头带来的荷叶鸡,你快尝尝!”说着说着,那荷叶鸡便只余那贴着鸡肉的一层荷叶了。



我也的确是饿了,便和他一起寻了个草坪坐了下来,一块一块地撕着那荷叶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又和他躺着看了会星星,听季元启讨论他所想象的“摇滚”音乐的美好愿景,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们道了别,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寝舍。



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我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玉先生,因为不想给他再带来困扰,我也想着不见到或许就能减少一点对他的感情——除了必要的上课。



同时,我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奇怪。比如总是干呕,又比如……葵水似乎很久没来了。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妙,于是便和蕊儿选择在休沐日一起离开书院去看看大夫。



一路上,马车颠簸,我的不适感也愈发强烈。我捂着手帕搭在嘴边,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蕊儿担心地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我点点头,却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终于到了街上,我们就近选了一家医馆,进去之后,等待了一会,这才轮到我。



我坐在木质的凳子上,伸出手腕,那大夫在我手腕上搭上一条薄薄的丝绸帕子,为我把脉。



他问我最近有什么症状,我说总是不分情况地在干呕,并且葵水也一个多月没来了。



他点点头,没一会儿他便撤了帕子,笑道:“这位小姐,恭喜你啊——”



“是喜脉!”




                      ———to be continued.


————————————————————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著相思。

            选自况周颐《减字浣溪沙·听歌有感》

评论(14)

热度(195)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